第二十二章：艾德蒙的視角——矛盾與忠誠

「影子不会说谎，但人心总是充满矛盾。」    艾德蒙?克莱夫，自孩提时便被买入温斯洛公爵家，成为艾蕾诺雅的专属侍卫。    他的职责只有一个——保护她，无论是身体上的安全，还是家族的顏面。    曾经，他憎恨这个女人。    过去的艾蕾诺雅，高傲无礼，稍有不满便对他冷嘲热讽，甚至惩罚他的过失。她是公爵家最耀眼的千金，拥有骄傲的血统与天赋，而他，只是个来自低贱出身的影子，生来便註定为她效忠。    但在她十岁那年，她变了。    他以为这只是短暂的装模作样，可随着时间推移，他发现她的变化是真实的，甚至……让他开始困惑。    /    在他过去的印象里，艾蕾诺雅从不会为旁人着想，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恶意。    然而，如今的她却不同。    她依旧语气刻薄，依旧带着贵族的骄傲与冷漠，然而，在她说出那些恶毒话语后，却会偷偷弯腰捡起僕人不小心摔碎的瓷器。    她会假装毫不在意，却总是在夜里让人给受罚的侍女多送一条毛毯。    甚至，当她对他说出「你就只能听命行事，不需要多问」这种话的时候，他却发现她的手指轻颤了一瞬，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。    她变得矛盾，变得……不像过去的她。    /    身为影子，他不只是在白日守护她，更多时候，他在暗处观察她。    她的作息与往常无异，却有些奇怪的习惯改变。    第一，喜欢独处，但会偷偷观察露米婭。    她的眼神并非贵族对平民的鄙夷，也不像是针对某个竞争对手的敌意，反而像是在期待什么，又害怕什么。    第二，对黑暗魔法的使用变得极为迟疑。    她曾经是黑暗魔法的天才，然而，现在她却对这项天赋显得陌生，甚至……无法运用。    第三，对他的态度也不同了。    她依旧尖酸刻薄，依旧对他发号施令，但她的命令却少了一份高高在上的优越感，反而像是——不想让他太过辛劳。    她会在晨练时刻意让他「离远一点」，说着「你很碍眼」，但却又总是偷偷确保他有没有在暗中守护自己。    他察觉到，自己开始不再单纯地憎恨她了。    这让他感到焦躁。    /    当艾蕾诺雅与亚希尔被分到同一组时，他应该要冷眼旁观，毕竟，作为侍卫，他的职责并不包含干涉学院活动。    但他做不到。    试炼途中，他躲藏在暗处，默默关注着她。    她比所有人都更加谨慎，明明身为黑暗魔法的天才，却完全不使用魔法。    当亚希尔质疑她时，她的回答依旧傲慢：「这种程度，还不值得我出手。」    然而，艾德蒙却能从她的身体细微动作察觉到，她在压抑某种不安。    她不能用黑暗魔法。    他握紧了剑柄，心里涌上一种陌生的情绪。    不是同情，也不是单纯的忠诚，而是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衝动——他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弱点。    她若真被看穿，那她将成为贵族之间的笑柄，而他，居然开始想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。    他到底是怎么了？    /    试炼结束后的某天，他前往她的书房找她。    艾蕾诺雅看见他，脸上露出一如往常的不耐烦。    「你还没睡？你的职责已经结束了。」她用一贯高傲的语气说。    艾德蒙盯着她，声音低沉：「你为什么不使用那些你会的魔法或剑术？」    她的眼神闪过一丝迟疑，但很快便恢復冷静：「这不关你的事。」    他深深地看着她。    「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，但现在的你……害怕了吗？」    艾蕾诺雅的手微微蜷缩，却仍旧倔强地抬头：「你以为你能理解什么？」    艾德蒙知道自己不该继续追问，然而，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对她的矛盾视而不见。    她不再是过去那个冷漠无情的千金。    她变得让他无法忽视。    「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弱点，那就变得更强。」    他的声音低沉，带着命令的语气，却不像以往那样带着敌意。    艾蕾诺雅皱眉，似乎想反驳，但最终只是轻哼了一声，转身离开。    艾德蒙站在原地，看着她的背影，眉头紧锁。    她曾经是他憎恶的对象，却逐渐成为他无法放手的责任。    ——或者说，比责任更危险的存在。